前史不见

看我乱创。

【丝路】Ti amo

或许我该试着爱他。


·标题意为“我爱你”

·普设耀&罗 我流描述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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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回见消失的。

一点影儿都没留,直接从他的生命里抹了去似的。这异国刻下的痕迹剥落不去,在灵魂上留下印迹,可刻下这几道痕迹的雕刻家早失去了踪影。

王耀将烟点着,燃在罗马的寂静里。说什么深情,他腹诽道。那些风流尽数落在了前夜,隔着时差传来的白日文件停在夜里压着,一摞一摞堆砌的不知是心墙还是别的。徒留一段回忆在过去里,密密麻麻甚至没留下一句“Ti amo”——太俗了,王耀觉得。也寻思着这没法拼凑,在这一摞中文文件里。

或许被一切麻木的神经因为难能的火焰重新恢复当年,不过终归是重新点燃的受潮的木材,燃起的不是火光,而是浓烟遮蔽给予当初一个幻想。

哪怕他未说过爱,从未,仅在将说出口时吞回腹中……无数次。谁能知道在诸多人口中轻易便能吐出的那句话在他这重如千钧,或许还能解释为中国人的含蓄,又可以解释为他的胆怯。对的,胆怯。利益场上交锋无数,也不能留下一句爱意,或许金钱相较于爱情更为简易。

人不都是这样——王耀想。

不过也没机会讲了。王耀想。

他又想起自己现今三十几的年纪,自学生时代起就听着身旁无数人讲着什么爱又错过,错过之后又再错过,一遍又一遍。他看着他们在痛苦中,还说着所谓自得其乐。那刀剜过的心口再扎两刀,也依旧要寻死觅活的去找寻爱,呵,到最后一无所获。唯独忽略了他们依旧乐在其中,为了什么——找寻爱。他又想起自个儿银行卡里头的存款,还有无数次念叨搪塞的那句“为了事业”。

所以说,一句可轻可重的爱,从未说出来过。

……真是可笑。

他原先也觉着自己不可能爱多深,但讲到最后……谁叫陷太深。

他记得意大利的这个夏日格外闷热,使人烦躁。一簇爱火杂着别的,说不上来。燃起的将人几尽燎成灰烬,为爱神献祭。这异国他乡留下的痕没在肉体,在灵魂。留了个瓦尔加斯,留了句没尾的意大利语。

——可惜王耀听不明白。脑子里上下具是罗慕路斯。

外头的天飘起了夜雨,王耀将那烟熄了,才想起是那家伙留下来的。他想起无数夜晚,大抵不过是圣克莱门特的缩影。

古老的教堂刻着旧影,过去与现在交陈着混杂不清。他念着耶稣与上帝,也没见着有何爱会与天堂交相辉映。

王耀不相信丘比特,就像他不相信什么情根深种。

可笑。就像一支烟总有将尽的时候,尼古丁化入肺中根深蒂固,日积月累到最后成了病根,讲什么情根深种。

罗马的夜晚在缠绵中放大,似无尽头,被细吻覆盖。

Ti amo.

他没说出过口,从未。

说到底他是个无趣到了极致的人。王耀自个儿明白的很。谈笑风生说到底不过是利益场上必要维持的假面,装了十几年,卸下来真实是何模样早忘了。

真心付与假意的热血早凉在了十几年前没人乐意谈起的当年。爱这个词太复杂、太简单,浅薄到可以随口言说,深厚到令人难以自拔。

王耀想起罗慕路斯,想起那一刹的相逢。

繁复的工作让人想要逃离,鬼使神差,从北京到罗马,从中国到意大利。

地中海的异国风情讲着古老歌谣,大概唱着“Guardi le stelle che tremano d'amore e di speranza.”*

讲不明白的情与爱在静谧中不断闪烁。街角的老酒馆,木质门推开看见的人头攒动。没有复杂而明亮的灯球光,只有昏黄的老电灯泡在头顶黯黯明亮。混着人群,王耀没来由地想起泰坦尼克号的狂欢。

老旧的钢琴在角落里,简陋的舞台带着红色幕布,无人弹奏。

吧台里站着穿着西装的调酒师,截然不同地融入一片陈旧之中。

王耀要了一杯啤酒,淡黄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冒着白色泡沫。

有人唱着那不勒斯民谣,响在一片嘈杂里。一群一群在角落里或站或坐的年轻人或多或少沾了酒精,跑了调的歌声混在合唱之中。

王耀看着人群中推出一人,让人一眼注意到的便是他那一头深棕的卷发。

他看见那人被众人推搡着上了舞台,底下人大概喊着“来一曲”之类的话,英语混着多半是意大利语,王耀甚至还能听见几句法语混在其中。

男人看着木制钢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转头看了眼他们,然后依旧坐了过去,到琴凳上,打开了钢琴的琴盖。

有人不知从何处打开了小舞台的灯光,恰好落在男人身上。

王耀站着的角度恰好能看清他的面容——

他想起了文艺复兴。

王耀说不明白。

就像那些十五世纪留存的作品,不论雕塑还是画作,依旧在数百年后留下震颤与心间回响。

王耀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或许是枯燥无味的人生被虚无之处的上帝光临,命运之神在他心脏处重击一拳,一见钟情或是坠入爱河。

Well,well...

王耀告诉自己。没必要大惊小怪,他逝去二十年的青春不可能无端复返。

这一切或许只是命运给他开的玩笑之一,心脏的加速跃动仅仅是幻想中留存的影子。沉浸的爱意到底是不可能让他这个浅薄还薄情的中国人拥有。这是异国他乡,这是地中海,这是罗马街角的一间酒馆。

或许他该回去了,积压的工作应当充斥他的大脑。或许冷漠才应该是自己唯一的解药。

而不是在听见指尖落于琴键之上奏出的所拼凑而出的故事被愈发吸引,年少的热血不合时宜的重新燃起。

——或许我该爱他。

目光赤裸而又炽热。肖似初恋中的少女,春心萌动只为爱情。王耀一时间被自己的想法激笑,颅内的思绪繁杂着如同工作日早上八点的北京路况。粘稠而又拥挤,无数念头混杂着理不清思绪。

——或许我该试着爱他。

男人弹奏的乐曲流淌在酒馆中,人群的寂静在那拉长的尾音中截止。重归沸腾的人们给予掌声与欢呼,并且那群人再次高声喊起“再来一曲吧,我亲爱的大钢琴家!”

男人却是但笑不语,起身合上琴盖弯腰行礼。王耀听见他讲着“下次下次”开朗笑着试图让人相信不久的“下次”。

或许这一切都不该存在。

王耀无端地想。合上了双眼。也许再次睁开就能告诉我这是一场梦。他想。太过的仓促化作长久埋存于心底的不真实感,如长旱过后天空降下的第一滴雨,随后瓢泼着倾盆而落。一见钟情的触感给心脏带来震颤,可谁能说清过去与现在之间的分别?爱流淌着这只是单方面的心动,没有交流、没有对视。言语或是眼神都从未出现,只有兀自跳动着的,兀自发散心动信号的大脑。都是假的。丘比特不可能在三十年后重新拉起弓弦对准。

王耀想。

那就当做错觉吧。他听着人们的交谈,放下了酒杯。

“嘿,亲爱的朋友,你来自中国吗?”

生涩的中文在耳旁响起,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


——这就是一切的开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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